「明清藝術史」第三次讀書會活動紀要

 
報告人: 施靜菲(臺大藝術史研究所副教授)
王崇齊(臺北故宮院器物處研究助理)
召集人: 王正華
時間: 2012 年 4 月 28 日(星期六)下午 3:00 至 5:30
地點: 國立臺灣大學藝術史研究所 205 室
與會者: 林容伊、陳宜均、林士鉉、王正華、陳以凡、王崇齊、賴毓芝
 
「明清藝術史」第三次讀書會活動紀要
 

講題:「清宮的廣琺瑯與廣東琺瑯」

  報告分為三個部分,首先,施靜菲教授利用清宮中廣東工匠的活動情況、清宮相關檔案、清宮舊藏廣琺瑯等,來重建清早中期廣州地區琺瑯手工業的可能面貌。其次,透過整理文獻,施教授指出這些琺瑯器上可見到多重的互動關係,包括實物、人力、原料、技術、風格的交流,這些清宮畫琺瑯、粵海關負責造辦的廣琺瑯,以及廣東外銷畫琺瑯,提供一種基礎使我們得以探討十八世紀西洋、清宮與廣東的動態交流。最後,王崇齊指出區辨粵海關與北京宮廷的琺瑯製品有何區別。

  清宮畫琺瑯建立於康熙時期,初始為自行試驗,後來廣東匠人帶來技術、原料等關鍵要素,形成成功的清宮畫琺瑯製品,並在乾隆朝時集大成。在此時期,中央與地方的交流多樣豐富,包含實物、人力、原料、技術等。根據 1734 年《奏銷檔》的文獻,可見廣東燒製的器物已非常類似於清宮的作品;乾隆時,亦讓景德鎮製做瓷胎畫琺瑯(瓷胎洋彩)上呈清宮,清宮也有意以名稱區辨產地——瓷胎洋彩(景德鎮)、廣琺瑯(廣東)。活計檔中則可看到人力交流:地方琺瑯工匠被選送進北京,北京的內務府亦派人去廣東如粵海關當差。此外,清宮也曾要求粵海關「調和粉紅色顏料的強水」上呈宮廷,除了顏料、配方,燒琺瑯的西式窯爐如何傳佈於廣東、景德鎮與北京之間,亦值得注意。在琺瑯的風格品味上,清宮也曾發樣到粵海關成做紙樣、木樣、實物樣。

  從粵海關琺瑯造辦的例子,可看到宮廷與地方的互動。清代內務府造辦處造做的特殊運作模式,在北京與廣東之間的往來互動,使得地方的實物、原料、技術、人力得以為宮廷所用,宮廷的品味亦得以傳布到宮廷以外。

  王崇齊則進一步嘗試區辨琺瑯為地方製或宮廷製品,並從款式著手。即宮廷製品的款式多為宋體字款,原因為宮廷製品一致的系統性較高,亦因宋體字作為刻版書體的字型特性,讓字體在結體上亦有一致性;廣東地方的款式,在字體結構上為端正的書寫體,有流動的書寫筆勢。

  此次會後討論熱烈,眾人針對廣琺瑯與清宮廷製品的關係、如何區辨廣琺瑯、以及廣琺瑯的使用目的,分別進行討論。

  一、文獻可見,清宮貢進指定「只要洋琺瑯、不要廣琺瑯」,兩者有何區別?   目前幾乎無法從實物區辨,因為兩個器皿的形式、繪飾幾乎一模一樣,只能從器物的木配匣標示來區別。器皿上的圖樣的暈染、精緻度,幾乎沒有明顯的高下區別,因此報告者認為,或許兩者的差異並非肉眼可辨,而在於材料的成分、用料等等,有待未來的化驗。

  二、辨別廣琺瑯和清宮琺瑯的款式,是否有較系統性的理解方式?

  王崇齊認為,原因在於宋體字比劃橫平直豎,近似於今日電腦的細明體,字體佈局有較嚴格限制,也由於其前身是版刻書體,因此儘管保留一些書寫時的蠶頭燕尾特質,卻缺乏前一筆畫與下一筆畫之間的動態書寫感。如「年」字左邊的短直豎比畫,宋體字多保留筆直樣態,而一般書寫時,則會為了連到下一筆橫劃的開頭,而出現連筆的曲折。宋體字做為一種缺乏書寫動態特質的字體,系統化程度很高,對閱讀者而言易於辨別,亦是當時一些康熙字典的使用字體。然而,一般工匠若沒有接受過此字體特質的認識訓練,便不會意識到其為具有特殊形式風格的「宋體字」,僅會以規正的楷體來書寫。

  三、廣琺瑯的使用目的?

  廣琺瑯的使用,與外銷不無關係。施教授提到,廣東外銷琺瑯器及廣彩瓷的發展,可由清宮畫琺瑯從宮廷到地方脈絡來看,同時必須意識到,地方工藝製做所產生的影響層面,遠較官方工作坊來的大。這些地方手工業中心經常產量驚人,除了國內市場所需,更大量做成外銷品,流通到世界各地的皇宮等,成為今日歐美博物館中亞洲藏品的重要來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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